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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ireworks99
keep hungry keep foolish

睡前小故事

小葵花妈妈课堂开课了:孩子不听故事睡不着怎么办?多半是惯的,打一顿就好…

热心父母追问:因为他睡不着,专门去给他买了安眠药,嘱咐他按时吃,结果过去看他还没吃药就睡着了,请问这种情况怎么办?

回答:不吃药怎么能行!赶快叫醒他,待他清醒了赶快吃上安眠药,估计就能睡个好觉了…

追问:明白了,谢谢您!

睡前小故事

①从前有个少年,他懵懂无知,他太过自我……他觉得自己独一无二,觉得自己与众不同,觉得自己能屈能伸,觉得自己张弛有度……看,原来这是一个自恋的人,无自知之明,妄自菲薄,自命不凡,活在自己的世界里。不过也有好的一面,自恋也是自信啊,他在思修课上做了一次演讲(脱稿,想到啥说啥的那种),完全是为了锻炼自己,那一刻,我很崇拜他,要是搁以前,他在众人面前做学习经验总结,照着稿子念都念不清楚。所以,我还是挺喜欢他的,毕竟他在努力改变、提升自己。

②某一天,他遇上了一个女生,深得他心。他变了……他不再那么自信,反而多了些自卑,突然发现自身有那么多缺点,而她那么耀眼,他想:他们,怎么可能……看到他的变化,我想起了不知从哪儿听到的一句话:之前他总是一个人,无所忧虑,无所畏惧,如同刀枪不入,故所向披靡、孤独求败。可当他有了所爱之人,就有了牵挂,就有了软肋,浑身的缺点都就暴露出来了,有时竟经不起风吹……

③他远远地看着她,满心欢喜,扬起手来想跟她打招呼,可他迟疑了,为什么?是怕打扰到她吧。或许她在忙,跟她打了招呼怕是会耽误她的时间,而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。过了很久很久,他熬不住了(其实在我看来也没多久,只是过程之煎熬使他度日如年),他想跟她说句话,哪怕只是一两句。他又扬起手来,可是,他又迟疑了:我是思念她、需要她,可是她并不思念我啊,她也并不是有多需要我,否则她又怎会从未跟我打过招呼……(嗯,她是他的单曲循环,他是她的随机播放……)

④他有些痛苦,他觉得委屈。他放下了胳膊低下了头,叹了口气回了首,失望地看着来时的路。在路的开头,有两个佝偻的身影,像是互相搀扶着,他们也扬着胳膊,就像他一样,只不过他们太久没有放下,手臂显得僵直了。(原来……他们为什么不直接……难道是……怕耽误我时间!……又觉得我并不是很需要他们,并没有多想他们……可是,我竟从未发现……)他流着鼻涕抽搐着嘴,越看越模糊,模糊到只剩两个黑点……

⑤那一幕,就像梦一样不真实,却又真实地不像梦……

目送

嗯,他常常为挣钱而发愁,却总是劝你在外边多吃自己爱吃的,不要怕花钱。她记性越来越差,却清楚地记得你爱吃的小吃,总想着把它们带给你,你挑食,她累了一天了,在做饭时还单独做你喜欢的。

附龙应台《目送》片段

①华安上小学第一天,我和他手牵着手,穿过好几条街,到维多利亚小学。很多很多的孩子,在操场上等候上课的第一声铃响。小小的手,圈在爸爸的、妈妈的手心里,怯怯的眼神,打量着周遭。他们是幼儿园的毕业生,但是他们还不知道一个定律:一件事情的毕业,永远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启。

②铃声一响,顿时人影错杂,奔往不同方向,但是在纷乱的人群里,我无比清楚地看着自己孩子的背影--就好像在一百个婴儿同时哭声大作时,你仍旧能够准确听出自己那一个的位置。华安背着一个彩色的书包往前走,但是他不断地回头;好像穿越一条无边无际的时空长河,他的视线和我凝望的眼光隔空交会。我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消失在门里。

③十六岁,他到美国作交换生一年。我送他到机场。告别时,照例拥抱,我的头只能贴到他的胸口,好像抱住了长颈鹿的脚。他很明显地在勉强忍受母亲的深情。

④他在长长的行列里,等候护照检验;我就站在外面,用眼睛跟着他的背影一寸一寸往前挪。终于轮到他,在海关窗口停留片刻,然后拿回护照,闪入一扇门,倏乎不见。

⑤我一直在等候,等候他消失前的回头一瞥。但是他没有,一次都没有。

⑥现在他二十一岁,上的大学,正好是我教课的大学。但即使是同路,他也不愿搭我的车。即使同车,他戴上耳机──只有一个人能听的音乐,是一扇紧闭的门。有时他在对街等候公交车,我从高楼的窗口往下看: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,眼睛望向灰色的海;我只能想象,他的内在世界和我的一样波涛深邃,但是,我进不去。一会儿公交车来了,挡住了他的身影。车子开走,一条空荡荡的街,只立着一只邮筒。

⑦我慢慢地、慢慢地了解到,所谓父女母子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:不必追。

⑧我慢慢地、慢慢地意识到,我的落寞,彷佛和另一个背影有关。

⑨博士学位读完之后,我回台湾教书。到大学报到第一天,父亲用他那辆运送饲料的廉价小货车长途送我。他没开到大学正门口,而是停在侧门的窄巷边。卸下行李之后,他爬回车内,准备回去,明明启动了引擎,却又摇下车窗,头伸出来说:女儿,爸爸觉得很对不起你,这种车子实在不是送大学教授的车子。

⑩我看着他的小货车小心地倒车,然后噗噗驶出巷口,留下一团黑烟。直到车子转弯看不见了,我还站在那里,一口皮箱旁。

(11)每个礼拜到医院去看他,是十几年后的时光了。推着他的轮椅散步,他的头低垂到胸口。有一次,发现排泄物淋满了他的裤腿,我蹲下来用自己的手帕帮他擦拭,裙子也沾上了粪便,但是我必须就这样赶回台北上班。护士接过他的轮椅,我拎起皮包,看着轮椅的背影,在自动玻璃门前稍停,然后没入门后。

(12)火葬场的炉门前,棺木是一只巨大而沉重的抽屉,缓缓往前滑行。没有想到可以站得那么近,距离炉门也不过五公尺。雨丝被风吹斜,飘进长廊内。我掠开雨湿了前额的头发,深深、深深地凝望,希望记得这最后一次的目送。

(13)我慢慢地、慢慢地了解到,所谓父女母子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:不必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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